花は永遠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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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vie @花は永遠に。 

 《未来之日》 其之三：春之章

《悠久之樱》【序章： 奇跡の代償】

 

世间无永恒之物。可亦正因为时间有限，璀璨的一瞬才会被誉为最美，最为珍贵的时刻。

万物终会消逝。没有无限的生命，没有不会被遗忘的记忆，也没有永远的誓言——。可是尽管如此，人们还是渴求着永恒不变的事物，即使明知总有一天会迎来离别，即使知道无法挽留即将消逝的事物，即使知道无法取回已经失去的事物，仍然梦想着那不可能的奇迹。说不定，不单只人类，拥有着意志的生命都会祈求能与最爱相守到永远吧。一个，遥不可及的奇迹。

 

*

 

三月到来，挂在枝头上的点点含苞欲放的嫩粉迫不及待地想把四周的世界染上自身的色彩。象征着春日的花瓣犹如吹雪一般漫天飞舞，随着微风踏上旅途，即使广阔的蔚蓝色澄空亦被染上了大片的薄红。可惜樱花的生命却彷如夏日的烟火，转瞬即逝的花期不久后便化为遥远的过去回忆。再过不到三天，覆盖着庭院中的樱色就要被新生的翠绿取代，仿佛那片铺天盖地的薄红从未存在过一般。

 

今日的本丸比往常要远远来得安静。平日热闹嘈杂无比的大宅此刻却空无一人，只剩下审神者少女和近侍两人静静站在庭院的樱树下，无言地各自眺望着即将散去的樱花。少女拥有着一头与漫天飞舞的花瓣一样色彩的长发，随着微风无声地摇曳着，时不时被她雪白的指头轻轻撩动着耳边的鬓发。站立在一旁身穿深蓝色军服的青年则拥有着与天空同样色彩的短发。摆动的刘海之下他蜜色的眼瞳注视着的并不是缓缓飘落的花瓣，而是他的审神者的，那个纤小的樱色的身影。

 

察觉到青年的视线，她缓缓抬眼看向他的方向，习惯性地歪了歪头，然后眨了眨她那剔透得像宝石的琥珀色眼眸。视线对上的瞬间，青年仿佛感到了心脏似乎漏跳了一拍。怔了怔，他露出了一个与平日无异的微笑，彷如阳光一般，温暖又让人感到安心的表情。少女凝视了男人片刻，似乎被他的微笑感染了一般，不意之间缓缓地，她以平静得犹如湖面的声线开口道。

 

“这个庭院里的樱花，你喜欢吗？”少女轻声问道，

那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问题了。

 

“...嗯，我很喜欢。”青年保持着微笑，回答道。

那也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回答了。

 

“那...”

少女缓缓转过身，身后瀑布般的发丝随风扬起，与樱花瓣的色彩融为一体。直视着眼前的青年，她的嘴角难以察觉地上扬了几分，轻轻地往前踏了一步。

 

“明年，再来赏花吧。...两个人一起。”少女的声调即使毫无变化，亦能听出她对这个邀请的期待。

“好的。”青年笑道，一边轻轻颌首，一边柔声地说着。

 

话音落下，两人又再次回归无言，却是一份让人感到宁静舒适的沉默。拂过大地的微风扬起一大片花瓣飞往天空，把他们的视线诱导至蓝天的彼方——又或者说，把思绪带到了约定之期的一年之后。

 

“明年，再来赏花吧。...两个人一起。”

那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约定了。

——然而，却是一个无法实现的约定。

 

*

 

一年后。

 

春天再次降临到这个本丸当中。庭院中的樱树如同往年一般，枝头挂满了无数盛放的花蕾，漫天飞舞的樱色一如既往毫无顾忌地染进了天空的色彩当中。

 

春日午后的阳光洒满室内，盈满全身上下的暖意让人昏昏入睡。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以手盖住了一个呵欠，转眼瞄了一眼毫无变化的窗外景色，又把视线投到空空如也的桌面上。已经多久没有在这个桌前处理过工作，似乎这个问题连他本人都逐渐开始忘记了。那是因为，根本没有可以让他处理的公务。若有所思的眼神呆滞地看向天花，他缓缓闭上眼，叹了口气，胸中似乎有着许多要满溢而出的思绪。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把他的意识拉回现实。男人缓缓坐直身体，稍微整理了变得凌乱的衣领，朝门外说道，“请进。”纸门被轻轻拉开，从后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少年的面容显得略微老成，削弱了他应有的稚气。他有着一头乌黑的短发，刘海之下锐利的紫色眼眸直直看着办公桌前的青年，苍白的肌肤被一身黑色的军服衬托着。见到桌前的男人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不慌不忙地把事情道来。

 

“哥，大将..啊不，新的审神者今天上任了。你去玄关入口处迎接她吧。”少年简短地说着，神色却因为刚才的改口而出现了顾忌的神色。

“我明白了。辛苦你了，药研。”桌前的男人微微一笑，从桌前站起，拿过放置在一旁的镶金朱鞘太刀。

“..哥，”迟疑了片刻，少年稍稍皱眉，叫住了正准备离开房间的青年“我知道你也是明白的。大将她已经...”

“没问题的。”他转过身，朝少年投去一个示意他放心的微笑，“...毕竟新的一年也开始了，我会放下过去的。”说罢，男人跨步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身后的纸门。

 

默默凝视着兄长远去的背影，少年亦只能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真是造化弄人啊。”

 

*

 

穿过本丸大宅的出口，青年缓缓地漫步在铺满了樱色的小径上。即使视线注视着前方，思绪却在不知不觉之间飞往了遥远的过去。

 

那是三个月前，大地仍然被深冬的纯白覆盖着的时候的事情。从审神者定期会议归来的路上，少女和她的近侍两人肩并肩，默默地在雪地上留下了两串脚印。

 

这一对主从的相处方式在外人眼中看来可谓相当奇妙——明明经常因为工作上产生的分歧而争执，私下亦甚少对话交流。然而尽管如此，两人却有着无名的默契，让人好奇他们到底是不是通过心灵感应来理解对方的。她是一个沉默寡言，鲜会表达心中的感情，让人读不懂内心的人。他是一个温文儒雅，一直以笑面迎人，却也因此习惯隐藏自己的真心的人。看似相反却又无比相似的两人，出乎了本丸的所有人的意料，居然能够在工作事宜以外之上友好相处。

 

两人一路上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走过归家的路，时不时仰头看向正在飘落的洁白结晶，呼出一口温热的气息。只是不知不觉之间，隔开两人的距离渐渐缩短，又缩短。最后不知是哪一方先伸出的手，把自身的五指与对方的五指紧紧交缠，握在手心当中。其实早已察觉到来自对方的体温，却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只是安静地牵着对方的手，若无其事地往家的方向走着。

 

穿过本丸门外一条必经的小径之时，少女忽然停下脚步，仰头看向身边的青年。连带着，他也停下了脚步，凝视着面前欲言又止的审神者。

 

“那..那个，其实我有话想说。”似乎将要说出口的话让她感到无比紧张，平时平静的声线此刻带着几分明显的颤抖。

“请说？”青年微微一笑，等待着她的话语。

“其实我...那个，对你...”然而越是强迫自己把话说出口，越是变得吞吞吐吐。最后她只能猛地摇了摇头，“...果然还是暂时不说了。回家吧。”说罢，她猛地转过身，扯过仍然牵着的手便抬步往本丸入口的方向走去。

“..好的。”似乎察觉到了少女想说的话是什么，青年的胸中顿时开始发热，嘴角不自主地往上弯去——说不定，他比她本人更想要听到那番话被说出口。

 

“主。”无意中，他呼唤道少女的名字。应声，她停下脚步，缓缓回头看向他的方向。

“..怎么了吗？”又再次，习惯性地歪了歪头，又眨了眨眼。

“在下次赏花之前，您会把刚才那番话完整地告诉我吗？”蜜色的眼瞳中映着她正在难以察觉地发烫的面颊，只见她不自在地让视线游走着，片刻后终于低声嘟哝道，

 

“...嗯，会的。”她深深地垂下头，不让他察觉自己的表情。然而通红的耳廓早已出卖了她这一刻的心情，在他的面前暴露无遗。

“那就约好了。”他笑着，胸中怀抱着对约定的淡淡期待，与她一同继续着归家的路途。

 

——然而，又成为了一个无法实现的约定。

 

第二天，那个樱色的少女便悄无声息地从他的身边消失了。没有任何的道别，也没有任何的预兆，就如晚春散去的樱花瓣一样，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失去了这个缥缈又难以捕捉的存在。心急如焚的青年和本丸的其他刀剑一起，在没有审神者的情况下擅自离开本丸去寻找失去了踪影的少女。可惜一切都是徒劳，不过数日后他们于同一时间感觉到自身与审神者的契约被单方面切断了。雪上加霜的是，无论再如何向政府方面质问关于审神者的去向，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区区付丧神没必要知道政府所作出的安排。你们只需要知道春天会有新人来接替这个本丸，前任不会再次归来就够了。

 

无法接受，当然无法接受。无法接受不辞而别，无法接受含糊暧昧的解释，更无法接受让自己尚未开花结果的心意死在心底深处。即使强迫自己接受她已经不会再次归来的事实，心底还是渴望着奇迹的出现——说不定某一天，她又会忽然悄无声息地回到大家的面前，回到他的身边。

 

日月流逝，即使是三个月后，新的审神者即将到来接替这个本丸的这一天，他仍然在胸中为这一份奇迹祈祷着。

 

*

 

仰头看向漫天飞舞的薄红，不由得回忆起一年前与她定下的约定，胸中开始隐隐作痛。无意识握紧了垂放在身旁的右手，指甲透过丝质的手套刺入掌心的感觉让他从回忆中回到现实。

 

“...这样不行啊，明明还要为弟弟们做一个好榜样的。”他垂下肩膀，深深地叹息道。拖着被灌了铅的沉重脚步，一点又一点，慢慢地接近那个‘新的开始’。无论下一任的审神者是谁都好，大概都无法取代她的存在吧—— 作为‘人类’第一次产生的感情，对他而言太过于刻骨铭心了。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忘记第一次体验这份感情的记忆呢，无论是人，还是神的他们。

 

视线投向即将到达的出口处，只见不远处的樱花树下站着一个少女的身影。瞬时，他怀疑起了自己的双眼—— 那个侧颜是如此的熟悉，与记忆中的断片如出一辙。随着微风摇曳的发丝有着四周的花瓣的色彩，剔透如玉的肌肤衬托着宝石般的琥珀色眼眸，精致得浑然天成的容颜上并没有显露任何一丝的表情，左手中紧握着代表着她的标志的白鞘樱纹太刀。自内而外的气质显得虚无缥缈，似乎移开视线的瞬间，下一秒她的存在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般。

 

下意识地加快脚步，想要确认面前那个他日夜思念的身影并非幻影。一步又一步，面前的少女并没有消失，而是随着距离的拉近逐渐在眼中放大，面容变得越来越清晰，与记忆中的面容呼应着。

——啊啊，奇迹还是存在的。

她真的，回到这个地方来了。

 

“——主！”他鲜有地抬高声音，以不自主的感情呼唤着少女的名字。少女察觉到了身后男人的存在，缓缓转过身体，以那双看不出感情的眼眸直直地注视着他。与此同时，他在她面前不到数步之处停下了脚步，焦急地等待着她阔别了三个月的言语。

 

“三个月来您到底去哪里了？..我们已经寻找了您很久了，还在担心您会不回来呢。这样我们就放心——”无法抑制心中激动的感情，青年开口就把囤积在心里已久的话语一股脑全部倾泻而出。

 

少女歪了歪头，又眨了眨眼。对他而言是一个无比熟悉的，她所习惯的小动作。这让他确信了，面前的确实是他所熟知的审神者少女。

 

“——。”

然而她的话语却瞬间让时间静止了，他不得不怀疑起自己的耳朵。

 

“...您说，什么？”一脸诧异，他睁大双眼问道。

“...”少女轻轻顿了顿，抬眼继续直视着面前一脸不能接受的他，轻描淡写地开口说道，“你是..谁？”

 

——。

奇迹是有代价的。或许换取这个奇迹的代价就是二人之间共同的回忆吧。如果把两方置于天秤之上，到底哪一边才是更加珍贵呢—— 他并不知道答案。

 

“请，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这不像您的作风啊。”强行佯装着冷静，他尽全力挤出一个笑容，声音中却透露着无法隐藏的动摇。

“...对不起，我没有任何的记忆。连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少女困惑地眨了眨眼，停顿了片刻来观察眼前的‘陌生人’的表情。“...你认识我吗？”她轻描淡写的声音让她很自然地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把面前的一切陌生事物拒绝在外。

 

“...”心中仿佛有什么在猛地一坠，掉进了黑不见底的深渊当中。大脑并无法如常运作，看似正在进行着思考，事实上内里早已变得一片空白。

 

“...是的。您是从今日开始到此着任的审神者。”怔了片刻，他麻木地，机械地，以营业般的微笑和语调说道。

“...嗯，没错。”她点了点头，确认道。“你是...？”

 

青年的心脏被猛地揪紧，身体却机械性地作出了行动。把套着丝质手套的手放置于胸前，恭恭敬敬地朝面前的‘新任审神者’作出了‘自我介绍’。

 

“我是一期一振，出自于粟田口吉光之手的唯一一把太刀，亦是藤四郎家的长兄，”稍作停顿，继续道，“同时担任着这个本丸的审神者的近侍。”

 

他抬眼，恰好与少女宝石般的眼眸合上了视线。毫无感情的琥珀色眼眸当中，他绝望地发现了—— 即使自己身在她的眼前，却没有被映在她的瞳孔当中。注视着他的视线的态度，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久候您的回归了。”他说着，眼瞳中落下了厚重的阴影。

 

奇迹的代价，是不是过于沉重了？

 

【待续】

※后记

终于写到本命啦！！！！【突然兴奋的患者.jpg】

没想到开篇就吃到玻璃渣的人请举手（。

不要以为是本命我就会偏心发糖，其实我正在摩拳擦掌准备下重手虐一虐这俩【你

这篇里的女主角，也就是我大女儿整个本篇都不会被用真名称呼（剧情需要）所以亲妈用昵称“粉毛”←

500fo快来了，点图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