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は永遠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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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vie @花は永遠に。 

 《未来之日》 其之三：春之章

《悠久之樱》【四：心に秘める言葉】

盛夏的蝉鸣响遍闷热的庭院中，刺眼的阳光透过茂密深绿的枝叶在地面上洒上了金黄的碎片，随着摇曳的影子随心地改变着形状。为暑热的本丸带来一丝清凉的风铃声亦被此起彼伏的孩童嬉闹声打断，一双又一双的小脚在庭院的泥土上留下着小小的，并不显眼的印记。即使在此并不能被称为宁静的环境当中，审神者的少女依然能够感到胸中缓缓蔓延开来的感情。虽然并不清楚这份感情的名字，可是她并不讨厌那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琥珀的眼眸中映着庭院中正在玩耍的短刀们，静静倾听传入耳中的稚嫩的声音，意识缓缓地浸入了这半年多来的，她仅有的记忆当中。

 

半年前，少女醒来之时便被人告知自己曾是一个审神者，由于一次意外而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更加可惜的是，少女似乎身世成谜，即使是借助政府的力量也无法得知她的真实身份。——然后那个在少女的面前的人对她发出了邀请，“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协助你找回你的本丸，亦即是你在这个世界的归宿。..毕竟让像你一样的少女变得无家可归，那是不应该的。”

 

这就是少女成为肃清者的契机。那个恰好出现在少女面前的人，正是这个都市传说中的组织的骨干之一。恰好，少女又是拥有着他们所渴求的资质的人。一切都犹如被安排好的一般，她进入了肃清者的部门，以极短的时间通过了训练，正式成为了制裁走上歪道之人的肃清者。正在此时，恰好少女又接到通知，她曾经的本丸所在处终于被找到，她可以选择回归她的住处。

 

所以她选择回来了。但是她并没有过分在意为何自己会失去记忆，又或者说十分渴望知道自己的身世。似乎自己是个异常无欲无求的人，对她而言，只要有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归宿就足够了。未来，过去，梦想，目标，她都未曾想过要得到—— 此般的毫无欲求，仿佛她并非人类一般。

 

时间流逝，虽说没有记忆的这一点为她和刀剑之间的相处带来了大大小小的麻烦，可是经过时间的洗礼关系亦逐渐开始改善，交际当中的尴尬僵硬的气氛终于开始隐去它的存在了。

 

一双温暖的小手轻轻地按到少女的膝盖上，她从回忆的片段当中抽身，回过神来注视着眼前那张正在慌慌张张地看着自己的，长满了雀斑的小脸蛋。

 

“那个...主上大人....”小男孩湿润的金黄眼瞳中正映着自己正在发呆的表情，以细微的声音胆怯地说着，不安地眨巴着双眼。

“嗯..？怎么了？”少女怔了怔，似乎没有读懂是什么状况。

只见五虎退战战兢兢地看着她，犹犹豫豫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见状，少女意识到大概自己又板着一张脸让他感到为难了。想罢，她努力舒展着面颊的肌肉，露出了一个无限接近微笑的表情——这已经是不善表达内心感情的她的极力了。

 

“不用急，慢慢说。”她放慢着语速，尽力不让声音变得冷淡，同时观察着小男孩的表情变化。小男孩眼见审神者的表情终于变得柔和下来，在内心里默默松了口气，说道。

 

“那，那个...，我来拿点心给您了。”男孩把放置在一旁的木地板上的茶盘拿起，颤抖着双手举到审神者的面前。

 

“...我有那么可怕吗？”少女心中一沉，垂下双眉低声问道。

“不，不是这样的...！”他连忙摇摇头，否认道。

“可是你的表情....”

“那，那是因为我想起以前的主上大人了。...啊，对不起，您说过，不应该说这个的。”说罢，小男孩垂下头，放下了手中的盘子。

 

“.......”

 

男孩的话似乎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倒刺，明明细微到可以无视，却每次碰到都会作痛。

从他的话看来，似乎没有成为肃清者之前的自己并不会让他们感到害怕。——那也是理所当然的，现在在这里的自己沾满了抱着怨念死去的人和付丧神的鲜血。即使再怎样洗净身上的血迹，若是付丧神的他们的话，察觉到缠绕着她身上的血腥也并非难事吧。

 

虽说最初成为肃清者的时候并没有思考过生死的问题，可是如今回到这个本丸之下，被众多温暖地对待自己的付丧神包围着，胸中逐渐开始涌起了疑问。

—— 一直以来成为自己刀下亡魂的，跟他们本质上是一样的存在啊。若果，万一终有一天沦落到必须亲手肃清他们的地步呢？万一终有一天，自己手中的刀刃伤害到他们呢？

 

脑海中顿时闪过一副血红的景象，粗暴地涂过了眼前现实的景色。面前嬉闹的短刀倒在血泊当中，混乱的意识当中甚至能够感到手中握着武器，然后贯穿着躯体，撕裂着骨肉的触感。

 

“——！？”

她猛地打了一个冷颤，意识到那只是一个可怕的错觉的时候脑中顿时嗡的一声开始发麻，手脚不由自主地开始发凉，心脏犹如警钟一般猛烈地敲打着身体的内侧。

 

“主上大人，您没事吗....？”见到审神者面色并不佳，男孩歪了歪头，关心地问道。

“嗯..我没事，只是有点累而已。”她摇了摇头，操纵着变得难以运转的大脑，强迫自己不去摆出一副慌张的神色，而是挂上了一副最接近微笑的表情。

 

“那，那就好。...请您赏用点心，然后好好休息吧！”

“嗯，谢谢。...不过那么多，会剩下的。你拿去跟秋田和乱他们分享吧。”她看了看身边茶盘上堆积如山的点心茶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可，可以吗！”五虎退睁大眼睛，惊喜地问道。

“嗯。你去把在庭院里的其他人也叫来一起吃吧。”

“是的！...啊~老虎们不可以偷吃啦！”见到本应围着自己的几只小白虎在茶盘的周围好奇地转着圈，时不时伸出小小的爪子想要触碰面前让它们感到新奇的点心，男孩慌慌忙忙地伸手把他们一只一只抱起来。

 

“...会弄坏肚子的。”少女眨了眨眼，苦笑道。

 

她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男孩那头柔软的银发。从掌心中传来阳光般温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达到内心的深处，把刚才被一瞬的错觉变得凌乱无比的内心逐渐安稳下来。

 

那是她第一次开始怀疑，现在在这里的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又或者说，她应该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

 

她开始彻夜不归是梅雨季节到来前不久的时候，庭院中仍然能够看到零零星星的花瓣掉落在新绿的草地上。她深夜离开本丸的理由，可想而知只有一个——前去完成作为肃清者的任务。

 

对于这份在常人眼中与刽子手无异的工作，她却能够面不改色地完成。并不是因为她不拥有作为生灵最基本的同情心，而是她认为，那是解放被诅咒的灵魂的唯一方法。更何况，从上任以来她接手的任务无一例外都是完全失去了理智，在疯狂互相残杀的付丧神，和彻底沦为了行尸走肉的审神者。身处犹如活地狱一般的本丸，能让暗堕的主从得到解脱的方法只有彻底断绝诅咒的根源——亦即是生命。

 

那是一直以来支撑着她继续着这一份残酷的善后工作的理由。可是当她开始负责调查一连串的陷害事件之后，她的胸中渐渐涌起了疑问—— 无数次，她目击了即使身处暗堕的本丸之下，却仍然保持着理智的审神者和刀剑。尽管她认为并不需要赶尽杀绝，他们还是被同样作为肃清者的同僚无情地夺去了生命。就如那一夜，那个疯狂的审神者在她的脚边求饶，即使迟疑着她还是挥下了手中的刀刃。

 

可是——。这样的做法真的正确吗？为仍然保持着理智的人‘解脱’真的能够被允许吗。而且，那些失去了意志的付丧神，曾经也跟自己的本丸当中的刀剑们一模一样。自己所做的事情，是不是跟伤害他们无异？

 

*

 

胸中沉重的心情搅作一团，重重地压在了心头上，甚至还为心底投下了一大片乌黑的阴影。因为白天见到的那片可怕的光景，入夜后的她彻夜辗转难眠无法入睡，只能轻手轻脚离开房间，独自一人坐在庭院的边缘上眺望着照亮了澄澈的夜空的一轮明月，让思绪缓缓远去。

 

耳边响起木地板被脚步踏过的轻轻吱呀声，察觉到身边出现的气息她渐渐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坐到了自己身边的身影。只见身旁的人把手中所持的外衣披到少女单薄的双肩上，才缓缓地收回手，放到了双膝上。

 

“您果然还未就寝啊。”身旁的青年无奈地说着，自然地露出了一个苦笑。

“..嗯，在考虑一点事情。”少女点了点头，掖了掖肩上的外衣。

 

一旁的近侍犹豫了半晌，凝视了审神者的侧脸良久后再斟酌三番，最后才下定决心把疑问说出口。

“我听五虎退说了，您似乎最近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如果有我们能够协助的事情的话，请务必告诉我们。”

“..诶？”她转过头，眨了眨她大大的眼睛。

“如果说是弟弟们给您添了麻烦，打扰了您休息的话，也请您告诉我吧。”作为长兄的一期一振苦笑着，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有添麻烦。我是喜欢跟他们一起才会呆在院子里的。”少女静静地摇了摇头，否认道。

“那我就放心了。..一直以来很感谢您如此照顾我的弟弟们。...您真是温柔呢。”听罢少女的话，松了一口气的青年脸上浮现了一个打心底感到高兴的表情。

 

他的笑容似乎触动了少女的心弦，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的表情，感受着逐渐变暖的心底而无暇去整理头脑中的思绪。浮上心头的感情只有一种——想要一直一直，守护着这个近在身边的笑颜。

 

“主？您怎么了吗？如果还有什么烦恼的话不妨说出来。”察觉到来自审神者的视线，他眨了眨眼，问道。

“...不，没什么。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然而一如以往，她还是淡淡地拒绝让他过分踏入自己的内心。可是说罢这番话的少女的脸色却顿时又阴沉了几分。

 

“...我明白了。”似乎终于开始习惯少女的这种态度，即使被她三番四次拒绝，现在的一期一振也能以平静的心态去对应了。“这只是我的一点奢望...我希望您能够多信任和依赖我多一些。无论是多琐碎的事都可以，只要您愿意分享的话，我都乐意效劳。”

 

一番柔声的话语落下，似轻柔的羽毛一般落在少女的心头。此刻青年浮现在脸上的笑颜三番四次地拨动她胸中的心弦，逐渐让心脏的节奏开始加速。

 

然后她终于明白，自己如此坚持不与他分享自己的烦恼的理由——

‘如果让他知道我是一个夺取生命的刽子手的话，我绝对会失去这份笑容吧’

啊啊，原来如此。

我不想失去身边这个人呢。

【待续】

※后记

那什么...我越写越觉得一开始说好的全程玻璃拌糖是骗人的....怎么越写越糖（挠墙）

然后，我觉得，这对真是大写加粗的好想急死你【。

下回会有打酱油角色，仍然是猜对有奖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