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は永遠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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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图/vie  @花は永遠に。

编辑/清歌 @少女と秋水。

《未来之日》其之一：秋之章

《镜中秋月》【五、不穏の影】/下篇

 

所谓的客人原来是不速之客。

来自政府的工作人员二话不说给她递过了一封指令书。本应由那只小狐狸完成的工作今天却由几个西装墨镜的大男人亲自送来，即使是有点不谙世事的暮叶也感到了满腹的狐疑。

在两名工作人员的注视下，她拆开信封，一行一行扫视过写在白纸上的工作内容。对于内容感到异议的少女抬起眼，然而两个男人只是朝她摇了摇头，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问题的话就跟我们走一趟’……吗。活脱脱的威胁啊这是。”

指头把手中的纸张捏出了道道皱折，她叹了一口气，朝在居间一角待机的堀川说道。

“我跟他们走一趟。兼定起来之后就跟他这么说吧，‘不用担心我’。”

“诶，好的……我明白了。”似乎没有完全明白少女的用意，少年只能眨了眨他的蓝眼睛，慌忙回答道。

走出大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景色，胸中却涌起了一股不安的情绪。

捏紧藏在衣袖中来自恋人的小镜子，她随着两个工作人员离开了本丸。

 

目的地是政府在某处的一栋办公大楼。两个工作人员把她带领到一间会议室，然后快速退到了门外

不出几分钟，从远处的走廊传来了缓缓的脚步声。一个年龄大概只有三十出头，或者要更加年轻的男人出现在暮叶的面前。

男人清秀的眉目间有着柔和的气质，淡淡的浅笑中自然地散发着友好的态度。他并不高，同穿着高跟长靴的暮叶并肩的话，大概只比她稍微高一点。体型也并不健壮，是个十分典型的读书人。

暮叶与他视线对上的一瞬间，脑海中突然闪过了另一张面孔。

男人橘色的短发，浅茶色的双眸和嘴角的线条，无一不让她想起了那个樱色的少女。

“秋月小姐？您这样看着我，是有什么问题吗？”只见男人在她正对面的位置坐下，礼貌地问道。

“……不，应该是认错人了。”

她客套地笑着，尴尬地咳了一声。说服自己那大概是错觉，她摇了摇头，重新坐直了身体。

“世上长得相似的人也有不少，这很常见。您不需要介意。”男人笑着，同样正襟危坐。

“好了，您愿意来到这个地方，说明您对那封指令书有疑问……没错吧。”

“是的。让我独自一人去完成任务……至今为止都没有过这样的任务，我对可信性表示质疑。”

枫发的她直直看着对面的男人，毫无掩饰地直接把胸中的疑问投掷到对方身上。

经过上次在高千穗家的遭遇，暮叶多少对于这个政府开始抱有了警戒心和猜疑心。

尽管对方家已经派来了使者，表示近日将会由下任当家登门造访正式道歉，还是被暮叶郑重地回绝了。

问题是在于政府想要利用自己的能力这一点。如果自己没有这份能力的话，估计她早已经死在了逃出医院的那天晚上，而不是现在坐在这里跟政府的人员谈判了。她也明白，这大概就是自己会被政府的人员搭话的原因。 

但是没有事先说明这件事始终让她无法释然，而且那天晚上的谈话让她觉得政府的态度是“死后都要继续利用她的能力”。这一点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她没法想象死后仍然被这个世界所利用。

 

“秋月小姐，您有思考过，为什么我们正在全力跟敌军应战吗？”

忽然，男人打断了她的思绪，缓缓开声道来。

“那是因为……要守护过去的历史，和保证未来能够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是的，没错。确实是每位审神者都应该知道的标准答案呢。”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

“您这一次的任务也是如此而已。只是因为并不需要跟敌军作战，所以让您独身前往。而且据我所知，您的身体大概也不能够负担更多的刀剑契约，考虑到这个状况，我们才会不让您的刀剑消耗更多的力量罢了。”

少女眯起双眼，把男人说出每一个字眼的嘴型都看在眼中。他的身旁并没有出现她预想中的灰色雾气，即使他的话语再怎么可疑，暮叶知道自己的能力从未出过错。

这个男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

“我可以信用你吗？”胸中怀着千万种疑问，她再一次朝面前的男人确认。

“这取决于您。但是我可以保证，我话中没有任何的虚假。” 

 

“——我明白了。我接受这个任务。作为交换，政府必须保证在我不在本丸的时候，不会对跟我有契约在身的刀剑作出任何伤害。”

“我明白了。非常感谢您的理解，秋月小姐。”

*

站在传送用的光圈上，暮叶低头确认着手中指令的内容。

“——独身前去阻止未来的某次重大损失发生。”低声念着那几个显得生硬的字眼，她皱起了眉头。

“目的地到底是过去还是未来啊……？”她不解地踏了两下脚跟，靴子的后跟发出轻轻的“咔哒”声。

“您将会回到15年前的世界，阻止某件事情的发生。这需要您去改变某个人的命运。”

身旁的橘发男人仍然微笑着，朝她说着。

“改变命运……？不是为了保护历史和未来所以才要阻止敌军改变过去吗？”

少女抬起头，朱砂的双眸看向男人的方向。

“您大概发现了吧，我们把战力集中在历史伟人的命运上。如果他们的人生轨迹出现了任何扭曲的话，从那个转折点开始直到今日的未来，就会因为他们的影响力而崩坏。”

“这个我明白，但是——”

“这次的任务并非如此，那个人并没有左右世界命运的影响力。只不过如果能够阻止那次的悲剧发生的话，我们的战况将会变得有利。”

“……是这样吗。”

仍然没有任何说谎的征兆。这个男人说的话由始至终都是毋庸置疑的真实。

“没错，只是小小的改变的话，是不足以颠覆世界的命运的——比如说，您有想象过没有被病魔缠身的未来吗？”

“诶？”

“这只不过是一个比喻。如果说，此刻的您是一个身体健康的花季少女的话，您的人生轨迹想必会是远远不同的东西。但是世界的命运并不会因此而改变。”

“……你在说什么呢，事到如今我也不会去想这样的事情了。”

被男人的话触及心弦，她猛地摇了摇头把杂念赶出了头脑。

“也是呢。来吧，请做好准备，时间到了。”

“嗯。” 

少女合上双眼，缓缓被光圈中散发出的引力吸入，坠入了时间长廊的黑暗当中。

*

她以为自己回到了梦境当中。

深秋的气息深深染进肺中，苍蓝的天空被火红的枫叶点缀得异常刺眼。车辆引擎和人们嘈杂的声音瞬间涌入耳中，顿时让她的大脑变得晕乎乎的。她环视四周，看到了那个深红的鸟居和古旧的神社，还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孩童的嬉闹声。

那是她再也熟悉不过的梦境了。

3岁的自己不慎打碎了秋月神社供奉的古镜的那天，她被封印其中的某种力量所诅咒。自此变得拥有一双能够看到谎言和恶意的双眼，这份力量同时也在侵蚀着她的寿命。

自那天开始只要每次做梦都会回到这个梦境当中，就算在医院的病房中渡过了15年的人生，只有这个地方她是不可能会认错的。

 

“我是在做梦吗……？”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四周，下意识握紧了手心中的小镜子，金属刺入掌心的疼痛和视界中鲜明的色彩无一不在告诉她，自己回到了15年前的现实世界。

遵循着记忆，她缓缓往神社的方向走去。即使是能够称作“家”的地方，她在这个地方所度过的时间短得几乎屈指可数。

对她而言，这里没有任何回忆和感情，不是一个值得自己去留恋的地方。

走到神社前空旷的土地上，一个穿着小裙子的枫发小女孩正在一个人玩耍着。

暮叶屏住了呼吸。

那是15年前，仍然拥有着健康的身体的自己。

红润的面颊，无忧无虑的表情，灵活的身体，用不尽的精力——小女孩拥有着现在的自己所没有的一切。

小姑娘似乎察觉到了人影的存在，抓着自己的裙摆，啪嗒啪嗒地跑到了暮叶的面前。

“大姐姐——？你找谁呢？”

早已被自己遗忘的儿时的声线传入耳中，她不由得感到一阵奇怪的尴尬。

“呃……我，好像迷路了。” 思考了老半天，她说出了一个不算是谎言的敷衍。

“好奇怪的衣服……坏人？”

“不是！”

这个小丫头，说话怎么那么直！她不由得在心中狠狠吐槽。

深秋微寒的风吹过二人之间，带起一片片金黄和火红的落叶。似乎被寒风触动，暮叶忽然感到胸中一疼，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不巧这一刻身上并没有带着药，她只能蜷缩蹲坐在地上，等待症状消失。

“咳……咳咳咳！”

“大姐姐，你没事吗？”

“没事……一会儿就好。”

小女孩用她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症状便犹如被施了魔法一般，逐渐开始减轻。

“……大姐姐，你病了吗？”

小女孩大大的眼睛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少女，洁白的小脸蛋上挂上了担忧的神色。

“嗯，我有着很重的病呢。”暮叶苦笑着，伸出手摸了摸旁边小小的自己。

“那！我能帮大姐姐吗治病！其实我长大了想当一个医生呢！”小女孩兴奋地说着，小脸蛋涨得红红的。

少女却突兀有些恍惚。

原来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医生啊，暮叶自己都给忘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并没有未来的她放弃了梦想，只是在病房中默默等待时间的流逝。毕竟世上并没有任何值得她去留恋的事物。

然而事到如今，寿命将尽的自己却入手了让她无比珍惜的宝物，还有无比牵挂的恋人。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梦境，和他们一起有说有笑地度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纵使离别终要到来，如果能够拥有完成自己愿望的时间的话，她也不会……感到悲伤了吧。

 

其实她一直都在掩饰自己的内心。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做好离开这个世界的准备，根本就不舍得放下这份刚刚心意相通的恋情，根本就不想去思考恋人为自己的消逝而哭泣的画面。

她还想活着，还想留在这个世界，还想留在他的身边，还想度过更多的春夏秋冬，还想和他一起见识这个广阔无边的世界。

 

——如果寿命能够给予自己更多的时间的话。如果自己有的并不是这一副随时都要倒下的身体的话。

——如果能够改变自己被诅咒的命运的话。

 

她看向身旁小小的自己，缓缓地开声说道：

“——”

【待续】

※后记：连载终于过半了，还有一个月左右能完结，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啊。章节汇总会稍候放上，届时会把过去章节的部分全部修改成汇总的地址。

_(:з」∠)_ 还有两周多点生日，给自己点什么福利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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